业
问:“是故阿难。汝虽历劫忆持如来秘密妙严,不如一日修无漏业,远离世间憎爱二苦。”——《楞严经》,请教其中“无漏业”是什么意思?
答:漏,这个名词的概念,所指为业,业指一切觉与所觉,做与所做,指无明妄想,指烦恼经验;业,包括觉明为咎,包括明空觉照,包括识阴虚空,行阴光明,直至想阴分别,受阴见浊,色阴劫浊,五蕴交融,因业所现众生与世界,一切所做皆因迷茫,生死轮回皆为业之流转,所以佛说,宇宙世界缘起性空,诸相非相,由心现量;业本为心,心本为空,空本无生,远离名相假立,清净随顺,寂灭无住是名涅槃。
如何修无漏学?如来曾说三无漏学,即“戒,定,慧”,因戒生定,因定生慧,因慧觉悟;其实佛法广大,因自性蒙尘而生心,因心无明而生烦恼,众生心具有八万四千烦恼,烦恼的根源,却是心性的妙明,见证烦恼的自性,就是见证了心灵原本的面目,因此又说,烦恼即菩提,因一烦恼即一菩提,众生心生八万四千烦恼,依众生烦恼所现八万四千解脱法门,明心即觉,见性即佛,若烦恼尽,则众生尽,众生尽,则佛法尽,众生、佛法、佛相,原本依妄所现,妄想寂灭,诸法皆空,我、人、众生、寿者,四相寂灭,即名如来。
所以说,佛法不离烦恼,离烦恼则无佛法,烦恼即心,心生烦恼即名众生,心灭烦恼即名如来,净心之法,即名佛法。
认识心性的方法有很多种,除了佛所说三无漏学,还有思维修,也就是三摩地修行,某宗称为“大幻观”;有止观数息修法,也被称为“奢摩他”;有不立文字,以心传心,见性顿悟的修法,也被称为“禅那”;还有念佛净心,净心往生极乐世界的修法,也就是“净土”;还有严格遵从戒律,依戒律清净妄想习气,从而达到明心见性目的的“律宗”。诸种修行方法,最终目的直指众生自性。
犹如千江之月,天空中只有一轮明月,却依众生因缘,在江河湖海,锅碗瓢盆,不同的存水容器中,所现不同大小月亮名相,容器就是众生身心业果,存水即是众生心灵觉知,借助众生心灵烦恼的妄习,呈现解开妄想的方便手段,是为佛法,如同指向空中明月的手,令众生破除烦恼迷障,明心见性;佛法如药,当众生心中烦恼空灭,则佛法名相亦同消散,自性无生、无染、无挂、无碍,清净遍满,如如不动,即同如来,犹如雨滴归海,云归虚空,明光归日,纯明朗净,究竟涅槃。
佛法没有固定的名相,若被固定的名相所标注的佛法,即非佛法的了义,非究竟义,而是佛法示现给众生的名相而已,法无定法,依心立法,心不自心,依法成心,心法如幻,万法归一,一归于心,心归于空,空归于寂灭,寂灭无生,是名法性。
下面我们就以平凡的生活事例,来展现佛法究竟的意义。
比如说,我们此刻的心,很气恨某个人,气的不得了,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。当下,将你的心地放到最柔软,从心灵觉知的根本,放弃自我保护,这是第一步;然后,忘记事情本身的对与错,从心灵情绪的对境中,暂时分离,这是第二步;第三步,是觉照内心深处的气恨体验,仔细觉受,去感知,这个生气的觉受,根本的源头是什么?
当你找到、体验到、思维到生气的自己,去详细地琢磨,这个生气的根源,实质性的存在,是什么因素构成的?你会发现,原本这个生气的你,根本没有自性,气恨本身毫无实性,仅仅是觉知分别,带动心灵情绪波动的感受,气恨的体验,仅仅是内心觉知中,认知经验固化的标准,是觉知的衡量标准,标准衡定的对错、善恶、明暗、美丑,在分别、在取舍世界名相,分别心带动心灵体验震荡起伏,展现出情绪中,幸福或者痛苦的感受。
你此刻非常愤怒的这个人、这件事情、这个情绪,皆是内心深处,某一种观念、认知,构成的标准,概念聚合情绪形成的经验,经验与世界名相结合,塑造心灵觉知成为一个个辨别的概念,概念与情绪的相续形成了自我,概念的经验感受带动肉体六根,就成为了现实生活中,我们熟悉的自己。
举个例子,最直观最直接的例子。
我们小时候上幼儿园,老师们谆谆教导,教育我们要做一个听话的好宝宝,要五讲四美三热爱,要遵守交通规则,并且带着我们亲自去马路上学习如何通过红绿灯。久而久之,我们行走在马路上,已经习惯于遵守红绿灯的交通规则了,知道红灯停,绿灯行。在我们的心中,红绿灯的色相,已经形成了心理本能的反应,看到十字路口的红绿灯,你的思维意识,不用去刻意辨别,内心马上就可以做出条件反射。眼睛见到红灯,脚步马上停止,中间反应的过程不到一秒钟。
是眼睛对于红灯做出的反应?还是脚步对于红灯做出的反应?实质上,是我们的内心见精,对于红灯的色相,形成了觉知,觉知带动身心,形成了觉知运动的经验,经验聚合形成了体验,体验与身心世界相续,形成了意识概念,概念反过来又加重、固化了心灵觉知的经验,固化的觉知经验与六根色尘交融,形成了条件反射。我们认为的自己,所体验到的、感知到的自我,就是由无数的念头、经验、感受聚合而成,我们将这些心灵的妄想概念当作了自己。所以,我们认为的自我人格,会时刻发生着改变;所以,当我们固守这个随时随地,会随着外界条件发生改变的自我为实有时,就如同将幻灭不实的阴影当做了自己,心灵攀缘阴影,就迷失了生命原始的实相,我们就永远流浪在妄念相续所现的心灵梦境之中。
在一个妄念构成的,随时变化的虚妄影像中,去寻找不变永恒的真理,去寻找真实永恒的自己,如何找得到?因为无法找到,我们就会恐惧;因为找不到,我们就会焦虑;因为找不到真实真正的本我,我们的心就会迷失,试图从攀缘外界变化生灭的色相中,以色相条件的对比,去满足内心空虚的胆怯与孤独。
生与死,富与贫,强与弱,美与丑,贵与贱,明与暗,尊与卑……世间种种现象的对比,皆是心灵迷茫无助的攀缘呈现,迷失本性的心,渴望通过诸种名相的差异对比,从而找到永恒不变的真理,却因渴望攀缘名相,去寻找自己的妄想,被名相的生灭流转蒙蔽了心,心相相续,呈现出无明苦海,烦恼众生。
以生灭心去寻觅如来妙觉,犹如水中捞月,空中观花,热沙成饭,南辕北辙,历经千万劫终不可得,故而达摩祖师说:“佛,是自心作得,莫向外求,即心是佛,即佛是心,离心无佛,佛是自心,勿要错认。”认识了心,就认识了唯一的佛。
当我们去看自己的心,内心没有一个实质不变的主体,却刹那间,由无数念头涌动聚合。这些念头,就是无始劫中,我们的无明觉知取舍三界色相,幻尘与妄想聚合,形成的体验妄念。无数的概念,与经验聚合成体验,体验固化心灵觉知,概念与体验塑造着无数细腻的觉知,体现出一个个念头,在情绪感受的基础上,无量无尽的粗细念头,在觉受的体验中生灭来去,聚合成流动的境界影像,这就是我们此刻的心。我们此刻,当下,细细地、安静地体验内心,看看自己的心性,是不是这样的存在?
好了,原来,我们所谓的自己,并不仅仅是身体的形态,而是内心的觉知分别。
看到红灯,并且停止脚步的,不是肉体,而是心灵深处曾经的觉知经验,形成的固化反应。眼睛看到红灯,如果心灵不做反应,你依旧会走过去,因为你的觉知未曾辨别红绿灯,那么红绿灯的色相,就与太阳光一样,在心灵觉受中没有区别,仅仅是眼睛摄取的空间光线,在大脑形成的图像,眼睛本身无法分别图像的意义,而是意识在分别图像,以及诸种信息的意义。
可是,如果眼睛看到红灯,意识也知道这是红灯,可是内心不去取舍意识对于红灯的分别,你也一样会走过去。这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,走神了:我明明清楚地知道前面就是红灯,可是心不在焉,就这么走过去了。
可见,真正决定身心举动,决定意识分别的,不是肉体,不是大脑,而是心识。肉体六根,眼睛、耳朵、大脑、舌头、鼻子、躯体的各种感知,如同装修队使用的各种工具一样,工具只能计算数据,却无法决断数据,无法对于外界的色相信息进行取舍决断,能够取舍决断六根摄取外界信息的,是心中的觉知。觉知,本没有实在存在的主体;觉知,是依心灵习气的经验,聚合经验标准形成的概念,因念头的生灭,才能够展现出觉知的功用,犹如空间中充满了电能,电能本身没有一个实有的主体,需要手电筒、电视机、电脑、汽车、电灯、电话,等等等等因缘聚合而成的载体,才能展现出电能的无所不在,无所不能,电能可以推动火车,可以发射火箭,可以运载航空母舰,电能也可以处死犯人,可以引起火灾,可以遗漏在水中,造成水中生物大面积死亡的伤害,电能本身没有善恶、好坏、对错的分别,但是没有自性却充满虚空世界的电能,却因为展现电能形态的载体不同,从而展现出电能的不同性质。
因为承载电能的载体功效不同,电能转化为电力,所起到的作用也就相差巨大,电能可以救人生命,帮助人们生活,开创崭新的世界,同时电能也可以杀害生命,将生命带入死亡的黑暗。
电能,犹如心灵本自清净,无有染着的虚空觉照,转化电能的载体,就是心灵妄想攀缘世界名相,形成的觉知分别,觉知分别造就的念头是离相清净,无我大爱的,那么,心灵的体验就越来越接近生命原始的实相,心灵越是清醒,离舍觉知分别的对境名相,心灵本然的纯明朗净,就会逐步现前,当心灵觉知彻底脱离六根色尘幻境名相,当所有的名相假名空尽,则觉知亦同消散,自心明觉空照,犹如虚空不挂云彩,则生死轮回停止,觉醒消散迷茫,众生解脱轮回。
念头的形成初期是何种的境界,概念形成初期是何种的经验,习气形成的经验初期是何种的感受,这些念头,感受的境界标准,就会局限、塑造觉知,形成心识,心识统摄六根,形成自我。心识如何想,肉体就如何做,我们就认为,这个想法,这个念头,这个体验,这个反应,这个感受,就是我自己想的。换个角度,这个念头就是我,这个反应就是我,这个体验就是我,这个感受就是我。
可是,在所有一切的念头、感受、体验、反应的背后,以念头、体验、反应而展现的觉性,却是同一个觉照力。觉性可以被概念经验,塑造成任何一种念头。
比如说过马路:左右看,绿灯行,红灯停。这个对于红绿灯的概念,塑造了我们心灵深处,原本无染晴明的觉照力,概念聚合红灯的色相,束缚了觉照力的明光,形成了觉知,觉知是扭曲的心灵觉照。觉知,反映着心灵原始的觉照,却扭曲觉照,被概念的标准,塑造成一个个认知的念头。一个个念头,即是一个个不同的标准体验,这些标准体验,分化割裂了心灵识阴所现虚空,虚空光明以无数无量的念头展现,念头聚合成为经验,经验成为体验,体验形成反应,反应摄取六根,形成我们的自我个性,行住坐卧,喜怒哀乐。
犹如一把精美的小提琴,具备发出优美声音的功效,若没有手指去弹奏,则无法发出美妙的音乐,高超的艺术家抚弄琴弦,可以演奏出不同旋律的音乐,若是一个顽劣的孩童去弹奏,则小提琴就会发出刺耳杂乱的噪音,小提琴本身没有美妙或者噪音的分别,是因为弹奏琴弦的人不同,而展现出不同的音律。
我们看到红灯,就会停止,觉得这是天经地义,当我们看到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就会心生鄙夷,觉得此人太没有素质了,不遵守交规的人,会给其他的行人、车辆造成巨大的事故。我们心中固守的交规体验,信受体验的标准,划分出来了文明人、野蛮人的名相;如果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,信受的理念,是过马路不要看红绿灯,只看马路上有没有车辆。这样的概念聚合心灵体验,形成的觉受,也是一种被觉知塑造的标准,觉知对于名相的反应,我们看到红灯,可能就不会停步,而是左顾右盼,看看有没有车辆,没有车流,我们就马上通过了。
信受横穿马路的人,看到停在红绿灯止步不前的人,就会心生鄙夷,“哼,这些胆小的呆子,一点都不会灵活运用红绿灯,这些缺乏独立思维的人,就是红绿灯呆板制度的奴隶,真是可怜可悲啊。”这种内心的觉知标准,取舍世界名相,将不穿越马路的人,塑造成胆小、呆板,不懂得变通的傻子。
看到红灯,马上停止,以及看到红灯,马上穿越,这两种反应,皆是心识的体验,心灵觉照本身没有差别,差异的是识,是塑造心灵觉照力成为念头的觉知有所差异,是觉知标准,概念经验有所不同。看到红灯就会停止脚步的人,不一定就是好孩子;看到红灯就会穿越马路的人,不一定就是坏孩子。仅仅是心灵原本的纯明觉照,信受概念、习气经验形成念头的内在标准不同。
心灵觉照,可以被念头,塑造成无数无量的体验反应,体验经验的对境,就是世界诸种名相,这就是三界唯心的原因。天堂地狱,皆是念头凝聚习气所现幻境,皆是心灵觉照虚空中,升起的觉知分别幻影。
为何正法难得?因为唯有真理正知见,可以破除迷障,指引灵魂从因果相续的幻灭中走向解脱,回归自性佛土,而一切外道邪教,崇拜神通能量,渴望获得自我感受的完美,这种错误的知见所指引的方向,是将心依附在诸种神奇境界,以及神佛名相之上,心攀缘名相,相即是心,对于名相的贪爱攀缘,固化凝聚了心灵觉知,固化凝聚了习气体验,诸相虚妄,因缘聚合,生灭不停,固化的觉知蒙蔽了世界的实相,对于虚妄名相的攀缘,形成了灵魂的业境,蒙蔽自性妙觉,业心被妄想不停地塑造成为诸种善恶境界,这就是六道轮回。外道修行即使能够看到天国,享受天人福报,终究不能解脱,当修行积累的福报耗尽,则是心识堕落地狱的缘起,因为,天堂、地狱、法界,皆是觉知塑造心灵所现的业境,不能够明心见性的修行,终究堕落六道轮回的业报;三界一切众生,身语意三业,以及善恶境界业报,皆是由心灵知见的因,结下了心灵觉受的果。
纯正佛法,不舍诸相,不着诸相,唯明心地,唯有指向实相的知见,可以解开无明妄想塑造的我执,唯有详细透彻描述生命灵魂,宇宙世界实相的道路,可以规正众生错误的概念。当众生心灵信受如实描述生命实相的道理,则所有的错误概念,都会一个个、一步步,被正知见取代。知见改变了,心灵深处的觉知、体验、概念、经验、习气、境界、念头的生灭标准,都会渐渐地发生改变。
“当下,你被某个人气得咬牙切齿,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”。你是佛弟子,最基本的因果轮回,果报不爽的信条,你应该记得。他伤害你,他能够伤害得了你,你信受了他的伤害,他的伤害对于你心灵起到了作用,这必定是因果的作用。如果因缘不具足,他就算是有想要伤害你的心,也决不会有伤害你的力量,或者是,有伤害的心,有伤害的力量,却没有实施伤害的条件。你能够被伤害,一定有一个接受伤害的自己,也就是自我的需求。
“他此刻,拿着刀,割伤了你的手”。你恐惧,你愤怒,你害怕,你挣扎,你哭泣,你紧张,你六神无主,你咬牙切齿。因为在你内心的觉知中,被人拿刀割伤身体的经验,就是痛苦以及恐惧。如果,将外界的条件换几个标准,他依旧是拿刀割伤了你的手,可是,你却发现,他割伤你的手,是需要救你的命,你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,被一条毒蛇咬伤了,此人用刀割伤手的目的,是为了吸出手中的蛇毒。你的心,依旧恐惧,依旧紧张,依旧害怕,却丝毫没有愤怒以及怨恨。
同样是被刀割伤手,同样是一个割伤你的人,仅仅是割伤手的过程中,聚合割手的条件因素变化不同,你的心灵觉受,就会有如此根本性质的不同。为何会这样?手被刀割伤,流血的事实,就在这里摆着,有蛇,没蛇,手都被刀割伤,为何内心的体验却有天壤之别,一种是愤怒,一种是感恩?
是因为我们内心深处的觉知概念,分别出了伤害以及救援的标准,是觉知概念带动了情绪体验,从而反应出来,我们的心,面对外界的事件所聚合波动形成的不同体验。换个角度说,我们的心灵觉受、情感体验、身体反应,就是内心曾经信受的概念标准的不同,我们所遭遇的喜怒哀乐,幸福或者悲伤,根本上就是概念经验的延续,是心灵觉知念头标准的展现。
同样的被人割伤手,有蛇的出现,他就是在救我,我内心对于他,唯有感恩;同样的被割伤手,没有蛇的出现,他就是暴徒、凶手,我的内心唯有恐惧以及愤怒。愤怒与感恩,不仅仅是外界条件的变化,而是内心觉知标准,对于条件的取舍。
如果我们的心灵觉知,信受缘起性空,身心如幻,因果轮回,果报不爽的标准,在受难的当下,你的心,无有恐惧,无有愤怒,你心里知道,一切罪过、苦难、灾难、冲突,皆是前世的业,今生在偿还,你是佛弟子,看淡自我,看淡利益,看淡生死,心灵信受牺牲、奉献、布施、包容的标准,你,面对外界割伤你手的人,你会怜悯他,会感恩他,是他的伤害让你偿还了往昔的罪业,令你心生慈悲,是你早证菩提妙明真心的助力,你绝对不会恐惧或者愤怒他。
你的心,在生死攸关的利益环境中,如入无人之境,淡漠处之,清净不动,你,在当下这一刻,就是在世的佛陀,就是大菩萨应世,你的身,虽然在因果相续的幻境中,被业果所牵引,身体被刀割伤流血疼痛,可是你的心里内境,轻松、柔软、慈悲、纯净,内在的体验就是天堂,这就是为何大菩萨光明身虽然处于地狱血海,普度阴魂恶鬼,身心却依旧常驻佛国,清净圣明,因为天堂地狱,真的仅仅是众生觉知标准塑造的觉照境界。
我们所说的“无漏”,就是修行正法,依正知见,改变我们的思维,净化我们的念头,清净内心的觉知执着,改变我们心灵深处的觉知概念,以及净化习气,清淡情感觉受的体验。当内心的习气体验,随着觉知概念的转变,逐渐消散清净,我们会惊讶地发现,我们自认为是真实存在的自己,在慢慢消融融化,犹如雪人在太阳的照耀下,在慢慢融化成水。
知境为心,知心为空,知空为无二双融。
当觉知的对境,我们所执着的这个世界,不再牵引我们的心,觉知的分别取舍,就会逐渐消散。觉知消散,则外界色相本来无有区别;觉知消散,内心明空觉照逐渐现前,觉知就是想阴的展现,想阴破,受阴、色阴随之分解消融。身心世界,我执,以及自我的一切体验感受,思虑觉知,尽皆消散,心灵本体的明空觉照,犹如虚空般,朗净空明,映照十方如来世界,洞照众生八万劫生生死死,这就是脱离了分段生死,解脱了轮回,入法界。
当虚空广境中,光明世界的生灭相,尽皆空尽,识阴的对境消散,虚空存在感也就寂灭,瞬间,山河粉碎,大地平沉,虚空世界一同消散,一切诸相皆是虚妄,一切诸法尽皆无生。无生空性,则无染妄尘,无生则无灭,无染则必明,空性生发万有,却无挂万有,空性周遍一切,与一切生灭法,名色相,同体一性,却不取一相,如如不动。
法界众生,即是觉性所现明空法性,觉明空一体,无有作意无有分别。当法界众生的觉悟,皆融于自性寂灭,则众生世界消散,寂灭无住,随顺涅槃,诸佛实地,觉与所觉尽皆寂灭,无自性,本不生,清净圆明,假名如来,亦称第一义,渗透万有,即相离相,圆觉遍满,随顺周遍,清净无染,如如不动,即佛即道,即名无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