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语：佛法，不同于其他宗教的天启信仰，佛法是只要你努力亲自修证，一定将自己看见、自己明白，彻底终止对佛法的疑问、终结对神我的期盼，否则你能做的只是盲从与猜测。

当有人来看他时，他一般不问什么玄远无羁的问题。

通常他只会近近地问一句：“你打坐吗?”

有些人答有，有些答没有。

一次，他请我去喝水，是的，是水，他只喝水，嫌茶味太香，他说本来不生不灭不动，非要色声香味触法，标榜什么禅茶一味，只是六根放逸而已。

那天，同坐的还有位女士，一口水还没喝完，也被他问：“你打坐吗？”

女士说：“打坐干吗？”

他说：“修习禅定。”

比其他人更大胆直言的她回答说：“我才不用费劲修那个打坐呢。《某某经》我已经念过一千遍。我师父说，只要念满《某某经》一千遍，可以保证我往生在净土，我在那里一定过得快乐、轻松。因此，我不需要禅定，又为什么要打坐，让自己过得不舒服呢?”

他说：“佛法里最核心殊胜的东西就在面前，你没有兴趣，反而把希望寄托在传说中的遥远事情上。当佛陀所传的当下灭苦之道，仍然完整在世时，自己却睁眼不见，甚至愚昧拒绝，那么等到往生时，你会更加地拒绝往生。”

女士说：“我们往生绝对不是靠自己的本事，我们没有这个能力，我们业障太重，我们想要往生完全只有依靠佛的救度。”

他说：“你听过那个飞鸟与鱼的故事吗？”

女士说：“是一首流行歌曲吧，靡靡之音，念佛不能六根放逸啊！”

他笑了笑，让我把飞鸟与鱼的故事讲给她听，指着我说：“他讲得比唱的还好听呢，你听听就知道。”

然后我讲的故事是这样的：

有一天，飞鸟在水边时，告诉鱼，天空如何广阔，阳光、云朵的色彩如何好看，没有水中的一切麻烦。

鱼对此十分惊奇，想知道天空是什么样子，于是问飞鸟：天空深吗?

飞鸟答：不深，但天空比海还要深。

鱼问：天空有许多波浪吗?

飞鸟答：没有，但天上的大风比波浪更汹涌。

鱼问：天空是水做的吗?

飞鸟答：不是，但天上的云，落到地上就是水。

——我的故事讲到这里。

然后他说：

“飞鸟生活的地方是地面和天上，飞鸟也能清晰地看到鱼的世界和生活。

至于鱼，它只生活在一个世界，也就是水中。

我们应该注意鱼提出的问题，鱼只是根据自己水中的体验来问飞鸟，飞鸟只好说不对，为了让鱼理解，也只有采用类比了。

佛法，不同于其他宗教的天启信仰，佛法是只要你努力亲自修证，一定将自己看见、自己明白，彻底终止对佛法的疑问、终结对神我的期盼，否则你能做的只是盲从与猜测。

不管别人怎么为你深入解释，你对它们的知识仍是迷信。”

“那请问，这个故事到底什么意思呢？”这位女士好像完全没有听懂他的讲法，然后转头又问向我。

我说：“这个故事寓言的是，一般凡夫理解的佛法，就像那鱼对于天空。”

“故事结尾是什么呢？”女士最后问。

“这个故事大概有两个结尾······”我喝了一口水，最后说。

一个结尾是鱼放下过去，跃出水面，也成为飞鸟，亲身融入了天空。

一个结尾是鱼吐了吐一串泡泡，游走了。

作者：释寂然法师